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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14日 星期六

當一切意義皆是我們賦予,我們還是能夠做出選擇

世界上一切我們長年相信的,竟是如此的虛無縹緲
「我們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我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還記得我小時候,是一個道德感很強的人。
看到同學上課吵鬧,就忍不住想跟老師打小報告。看到班長偷偷沒記遲到的同學,就非常的不爽。

恩,我曾經是一個道德感很強的人。也許現在也是,只是我沒有那麼執著於不可得的事情而已,吧?

大三開始,我輔修了哲學系。
我接觸的第一門哲學系必修,叫做倫理學。
倫理學是一門探討道德判準的學問,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宇宙間的真理?
我曾經一直相信著,宇宙間是存在真理、善惡的。
「那些人這樣對待我,以後我一定會變得比他們更好,然後再反過來施捨他們,作為我的一種自我實現。」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一直把韓信的胯下之辱,作為我的信念之一。

學了倫理學之後,看到了歷代哲學家,強如康德(Kant)等,不斷為宇宙間提出善惡之辯。「世界上存在著一種無條件的善,他是宇宙間的真理,先於任何的私人利益存在。」
但是康德窮盡一生所提的善意志,卻無法被後代哲學家證成。

無論哲學家再怎麼努力,他們都無法在宇宙間,找到絕對的善存在。也許有一天,地球資源耗盡,65億人口只有3億人能夠活下來的時候,非得要相互殘殺的時候,那麼,殺人是惡的這一條道德規範,似乎就不存在了。

後來,我又修了形上學和知識論。如我們所能想見的,哲學就是一門很難給出答案的學問。
我曾經想過,有沒有可能,我們的靈魂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我們只是一坨去氧核醣核酸(DNA)與蛋白質,構築出來的存有;而我們的意志,不過就是它們的衍伸物而已。

恩,確實,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能夠證成我們的靈魂存在。當然,也沒有人能夠證成它不存在。

你有沒有想過,當我們採取最嚴格的懷疑論時,我們還剩下什麼?
當年,笛卡兒曾經對自身所學所知,提出一套深刻的反省。他發現,採用相對嚴格的檢驗標準時,我們能夠確立的,只有數學與邏輯的存在;當他再用更嚴格的檢驗標準時,我們最後所剩下的,就只有我存在而已,也就是那句有名的「我思故我在」。

我,真的存在嗎?
我曾和一位愛好哲學的朋友,討論過我思故我在的議題。
「其實,我思故我在也是可以被質疑的,因為思考只能證成思考的存在,也許不是我在思考,而是思考本身在運作而已。」他是這麼跟我說的。

在最嚴格的懷疑論之下,就算我存在,那我們也無法證成別人的存在,因為別人的存在,有可能是魔鬼欺騙我的。所有的真理、知識、認知、價值觀,都有可能是魔鬼欺騙我的。

休姆(Hume)曾經對這個世界,提出了一個質疑:「你怎麼知道,是你按電燈開關,導致了它亮呢?而不是你按開關的同時,它剛好亮了?而你按開關,導致了電燈亮,這一個因果關係,是你的大腦創造出來的,而不是真實情況?」
在Hume的想法之下,這世界上只有相關,沒有任何的因果存在。
「你被你女朋友甩了,完全不是因為你哪裡做不好,所以才被甩了;而是因為她今天,碰巧甩了你而已。」

如果,用最嚴格的哲學,來看待我們的人生,我們沒有任何一項事情,是可以被確定的。就連我們是不是主動地去選擇了這樣的人生哲學,還是魔鬼幫我們選擇的,我們都不知道了。

聽起來還真可怕......

也許,你不曾這樣想過,對吧!
「你們搞哲學的都是瘋子,哪有什麼好存在不存在的,我不就好端端的在這裡跟你說話嗎?」也許你聽了會直跺腳,責罵台大莫名其妙開了一個哲學系,甚至連系都不能稱得上系,因為大一過後,有一半的同學會轉到別的系去。

但是,確實用最嚴格的檢驗標準,我們沒辦法證成任何的東西。這是不可質疑的。
在這樣物質文明發達,社會突飛猛進,人口暴增,科技進步,人類早就登上月球,探勘超級地球的年代裡,我們居然連這個世界是不是幻覺,都無從得知。


沒有答案,那我們可以給自己一個自己的答案
在這樣的前提,或者說一切懸而未解的事實之下,我們又該怎麼做呢?
其實換個角度想,一切都是懸而未解的,未必是一件壞事啊!
當我們面對事情的時候,我們怎麼想,似乎就沒有所謂的對或錯了,因為一切都是懸而未解的。你選擇要信仰上帝也好,佛祖也好,無神論也好,那都是你能夠自由做出選擇的。
當你失戀的時候,你選擇了自責也好,以淚洗面也好,找朋友聊天也好,那都是你做出的選擇的。
當你陷在困境裡面,你選擇了自卑也好,樂觀也好,放棄也好,努力也好,這都是你選擇的。

我忘記是哪一個哲學家說過了,當所有的事情都成為自由之時,其實你也就不自由了。因為當我們不活在任何的脈絡之下,我們就無從存在了。而如今,這一個脈絡,是你可以選擇的。沒有任何的先驗知識,告訴你這個世界的真實樣貌,一切所遭遇的,都是你可以選擇的。當然,你可以選擇的這一句話,也是有可能被質疑的。因為目前還沒有辦法證實,自由意志是否存在。但存在與否又何妨?你只要感覺到你是可以選擇的,就好了。畢竟沒有辦法證實的事情,又何必為它煩心的?

這也就是尼采所說的上帝已死,當社會上沒有任何的先驗善惡存在時,其實就某一種方面來講,我們都自由了。

「哀...我真的覺得好巧阿,昨天我們在三樓辦活動的時候,我喜歡的女生就在二樓啊!你不覺得很巧嗎?可是,她卻不喜歡我啊!」我的朋友曾經這麼告訴我。當時的我,回了他這樣一句話:「人生本來就不存在任何的意義,所有的意義都是人們賦予的。當你和別人戀愛的時候,你們雙方都賦予了你們的巧合一種意義,認為那是命中注定;當對方不喜歡你的時候,你所賦予的命中注定,就只有你自得其樂而已。」

當一切都懸而未解,當一切意義都是我們自己賦予的時候,其實也意味著,我們的所有選擇,都是我們可以自己做選擇的。儘管這個選擇,可能會是一個幻覺,那又如何?這畢竟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問題。

也許你會問我,萬一我選擇殺人,是不是也沒有錯?恩...確實,採用最嚴格的懷疑論判準,我確實不知道你有沒有錯。但是,在這個社會下,所有人,或是大多數人,選擇了殺人是錯的這樣的價值判準,那麼你活在這個社會上,必然也會受到其他人的選擇而限制,你可以選擇殺人,而法官也可以選擇判你死刑。雖然這些所有人也可能是魔鬼給你的幻覺。

我想,透過這一篇文章,並不是要給出什麼樣的答案,而是在提出選擇與意義之上,拆去所有我們的先驗假設,在一個懸而未解之上,點出我們還是能夠選擇,我們是能夠做選擇的這個選擇。

於是,存在主義於焉誕生。我們能夠在一切懸而未解之上,做出各自的選擇,並未我們的選擇結果負責。

這就是存在主義,選擇看到的世界樣貌。
當然,我還是得強調,這是存在主義者,所選擇的選擇。
而就心理學的意涵來看,當我們有了越多「自己可以做出選擇」的感覺時,我們越能夠健康、樂觀的活著。

2015年3月8日 星期日

帶著瘡疤的施暴者──童年經驗是如何塑造我們的愛情暴力

「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跟我約會都遲到啊!從認識你以來,你根本從來都沒有準時過!」女孩看著男孩姍姍來遲,氣呼呼的吼著。

「我不過晚來五分鐘而已,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無理取鬧啊!你上次讓我等那麼久我還不是沒有生氣,你居然為了這五分鐘跟我計較。」男孩感到非常的憤恨不平,畢竟他只晚來了五分鐘,而且他也不是每次都會遲到,其實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男孩提早到約好的地方,等待著女孩的到來。

「無理取鬧!?你說誰無理取鬧!?你遲到還敢兇我!!!難怪你的論文會被教授退件,活該啦!誰叫你這麼不守信用!!」女孩不甘示弱的反擊。但是,這一句話踩到了男孩的地雷。「啪!」,男孩氣不過,一掌打了過來。

兩個人都愣住了。時間彷彿凝滯在這一秒......。男孩呆呆看著女孩臉上紅腫的掌印,又看著自己剛打過人的手掌。女孩眼眶漸漸地紅了起來,兩行淚水就這樣流了出來。女孩轉過身,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跑了,留下待在原地的男孩,腦袋一片空白的,望著女孩逐漸遠去的背影。

漸漸的,男孩也哭了出來。「我不是說好我不要跟我爸爸一樣的嘛!?我不是說好要好好疼我的女友,一定不要讓他跟媽媽一樣被爸爸打的嘛!?」疑惑、憤怒、自責、難過,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時光彷彿又回到了,在爸媽離婚之前的那一夜,媽媽被打得頭破血流,哭著衝出家門的那一幕......

許多幼年時期受過傷的人,都會希望長大之後,不要像自己的父母一樣,能夠好好的照顧另一半,對待自己的孩子。但就如同過去研究所指出的,虐待兒童的父母往往也是受虐兒(eg:黃素珍,1991)[1];不安全依附的父母養出來的,往往也是不安全依附的孩子(eg.Hazan&Shaver,1987)[2]。似乎,許多人在戀愛關係裡的缺憾,都來自於不好的童年經驗。

為了驗證這樣的假設,Elizabeth Miller等人在2011年,發表了一篇龐大的研究成果[3]。

這一篇研究採取了很龐大的資料分析,目的是在分析童年受挫經驗,是否會導致青少年時期的戀愛暴力行為(physical dating violence; PDV)。當然,說是導致,其實實驗者也只能採用相關分析的方式,去分析他們之間的關聯性,因為我們很難對這一件事情採取因果推論,畢竟這中間的變因太多了,而且這也無法採用實驗法檢驗。

過去的研究只有將受試者分為施虐者和受虐者兩種,但是這不是一個很好的區分方式,因為有一些人可能同時是施虐者也是受虐者,或是有一些人會宣稱自己只是出於自我防衛而攻擊對方等等,因此在本實驗中,受試者被分成單純施虐者、單純受虐者、施虐或受虐者(either victimisation or perpetration)三組。

實驗結果發現,在21歲以前談過戀愛的人當中,有過暴力行為的比例是非常普遍的:有16%的人回報自己屬於施虐或受虐者,回報自己是單純受虐者的比例有13.9%,回報自己是單純施虐者的比例有8.1%,當然啦,這裡面一定有一些人沒有誠實作答,因為要承認自己是施虐者,畢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這一篇研究和過去的研究,另一個不同點在於,過去的研究把重點專注在父母間的暴力行為和青少年戀愛的暴力行為之間的關聯性,這一篇把更多的童年受挫經驗放了進來,包含12項:父母過世、父母離婚、和父母長期時間分居(如小時候被親戚收養一段時間)、父母有精神疾患(如憂鬱症)、父母有物質濫用、父母犯罪、父母間的暴力行為、幼年時有生過大病、受過身體虐待、受過性虐待、幼年時被忽略,以及家庭經濟危機等12項經歷。結果發現,在受試者當中,有52.9%的人都有過至少一項的挫折經驗。而且這12項挫折經驗,多多少少都和青少年戀愛暴力行為有關聯性。

而這一篇論文,也對未來預防青少年戀愛暴力行為提出了具體的方向:我們應該採取一個系統性的預防措施。因為從他們的實驗發現,當一個人小時候有過一項和兩項童年挫折經驗,他們和青少年時期戀愛暴力行為的關聯性差異不大,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僅僅預防了其中一項,並不能有效的減少青少年戀愛暴力行為的發生。

不過,我想這一篇研究的目的,並不是告訴我們,一旦你的童年有了創傷,那麼你就注定得不到幸福的愛。

「過去的我,總是在爭吵的時候,把自己膨脹的很大很大,不願意去接受自己的脆弱......還好我的男朋友,能夠在我和他槓上的時候,不急著和我爭執誰對誰錯,而是看到了我生氣軀殼背後,其實是一個無助地發抖的小小心靈......。」我的一位朋友,曾經這樣悠悠地跟我說。

也許,找到一個願意去理解你情緒的人,會是一個讓你成長的方式。不過,有一些人的運氣沒有這麼好,那是不是也能夠做些什麼呢?關於這一點,我很喜歡諮商心理學加Satir的人性觀:改變永遠是可能的,而且改變也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事情。當然,透過心理諮商,或是閱讀一些心靈成長、自我覺察的書籍,都能夠幫助我們,更去了解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不是所有有過童年創傷經驗的人,都注定要有著悲慘的結局。雖然這一些人,也許該說是運氣比較不好,童年的時候就經歷了一些別人所沒有的經歷。

但是換一個角度想,如果能夠走過來,那麼他們的人生歷練,絕對比其他人更豐富。而且,既然有52.9%的人,都有過這一些童年挫折經驗,那也代表,即使你曾經經歷過這些,那你也不孤單,因為你身旁的每兩個人,就和你一樣有過類似的經歷。而透過彼此關懷,同理彼此,我們還是能夠在脆弱之中,尋找重新站起來的勇氣。而我覺得更難能可貴的是,我們可以透過覺察與改變自己,選擇將這一些負面經驗,終結在自己這一代,讓我們未來的子女,能夠有一個更幸福的起跑點。我想,比起自怨自艾,我們能做的,還有很多很多。



延伸閱讀
[1]黃素珍(1991)父母童年受虐經驗兒童虐待之研究

[2]Hazan, C. and P. Shaver, Romantic love conceptualized as an attachment proces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1987. 52(3): p. 511-524.

[3]Miller, E., Breslau, J., Chung, W. J., Green, J. G., McLaughlin, K. A., & Kessler, R. C. (2011). 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s and risk of physical violence in adolescent dating relationships. Journal of epidemiology and community health, 65(11), 1006-1013. 

2015年3月4日 星期三

首勝之後的小小心得


上禮拜五手肘發炎舊傷復發,沒想到過了一周還沒好。

今天一到場,開始熱身的時候,發現這手痛根本沒辦法投球,每船一顆球就痛一次,真的是會投到咬牙切齒的那種痛。沒辦法,我就開始尋找不會痛的投球方式,畢竟我手傷也是因為姿勢錯誤,如果姿勢對了,那就不會痛了。
摸索了一陣子,終於讓我找到不會痛的姿勢。在上場之後,我開始調整我的呼吸,之前會爆炸的時候,通常都是我上場緊張,控球變差了,然後節奏跑掉,越投越著急,就反而更投不進去。

於是,我開始深呼吸。

我想著昨天上課老師教的那一套深呼吸方式,想像著自己每吸一口氣,都吸進了滿滿的勇氣,吐出的每一口氣,都把我的緊張跟焦慮給吐掉。每次控球一跑掉,我就開始深呼吸。其實這一種呼吸方式,我早在去年九月就寫在部落格上面了(http://psydetective.blogspot.tw/2014/09/blog-post.html),只是我一直沒有去用。可是沒有真正去用的心理學知識,永遠沒有辦法幫助到我,他就只是一個知識而已。我最近開始把我所學的一些知識,用到了生活之中,而這就是其中一個例子。
那一天在師大的那堂課,老師說的一句話很受用:「問題永遠不是問題,怎麼面對問題才是問題。」,儘管我手肘發炎,儘管我第一局盜壘就拉傷大腿(又是舊傷,我舊傷還真多= ="),但是我還是可以找到適合今天的投球方式(雖然姿勢醜了點就是了),我想,這就是很多人說的「狀況不好有狀況不好的面對方法」吧!

剛好昨天在看鄭匡宇的《我不是教你叛逆 而是要你勇敢》,裡面寫到了,碰到挫折時,告訴自己「這樣也很好」,「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今天遇到的主審好球帶很畸形(?)(主審對不起QQQQ),我選擇告訴自己「這樣也很好阿,可以讓我磨練控球」;雖然手傷讓球速變慢,我就告訴自己:「這樣更好,球速這麼慢,對方一定想著對手這麼爛要打爆他,結果還打不出去,這樣讓他們超嘔我更爽」。其實想想,這不就是心理學裡面的自我效能感嗎?碰到挫折時,覺得自己的可控制性越高,就越容易樂觀看待,而樂觀往往也可以讓你表現得更好。

還有很多地方我還在學習,但是,我覺得能夠把心理學裡面所學到的一切,真正運用到生活之中,那我所寫出來的那些文字,才會真的有力量。

其實我今天最緊張的時候不是在場上。雖然前四局讓對手無安打,雖然我一直知道我有可能會贏下這一場,但是我也沒有特別去想。就連我在第三局讓對方的三四五棒三上三下,我也沒有特別在意。我就一直想著:「深呼吸,把勇氣吸進來,把恐懼吐出去,投好現在這一球。」就這樣而已。到了最後一局下半,我在場邊看了反而緊張,一分落後,不知道到底會贏還會輸。那個時候我才真正感受到了情緒的起伏。

看著龍哥跑回致勝分,我忍不住衝上去擁抱他。第一場台大的正式比賽勝投,到手。

2015年3月2日 星期一

愛情的開端:是什麼決定了愛情的開始?

credit by 陳志強

當我們談到吸引力的時候,總是會引來眾蛇們(包括我QQ)的引頸期盼,到底是什麼決定了愛情的開始?

我們第一個想到的,通常會是外貌吸引力(延伸閱讀:人帥真好?有關外貌吸引力的十個如果)。很抱歉,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我們選擇的伴侶,通常還是我們看得順眼的,只是每個人的菜不太一樣而已。那些說自己重個性不重外表的人,其實往往都是騙人的[1][2][3][4]。當然啦,有的人的菜是娃娃臉(蘿莉臉?)[5],有的人喜歡大眾臉[6],也有人喜歡一張對稱的臉[7]。

當然啦!如果你是男生,除了高跟帥,富也是很重要的,因為根據演化心理學,有經濟和社會地位的人,比較容易吸引到異性[8],當然啦,心理學談的總是感覺到是什麼,而不是實際上是什麼。所以有許多的把妹書會教我們,要把自己的長才表現給異性看,像是你很會溜冰就要約喜歡的異性去小巨蛋,你很會唱歌就要約喜歡的異性去KTV,你很會打棒球就要約喜歡的異性去看你比賽──總之就是要讓你喜歡的異性,感覺到你的社會地位。

那麼,除此之外呢?除了高富帥的天菜,除了長得正、長得一副娃娃臉,難道就沒有其他的了嗎?這樣許多蛇蛇們,不就要練成魔法師了嗎?(傳說中到30歲還交不到男女朋友,就會變成魔法師)

別想的那麼悲觀。除了外貌吸引力之外,還有許多指標可以預測愛情的開始。過去的研究也告訴我們,如果一開始對對方沒有討厭的感覺,那就有可能會讓我們越看越喜歡對方[9],不過要記得,一開始一定要讓對方不討厭你,就算沒有特別印象深刻,不討厭作為開始的基礎,才會越看越喜歡;如果一開始就看不順眼,通常只會越看越討厭[10]。

而兩個人之間的相似性,往往是親密關係發展的重要關鍵。如同過去研究所提到的,類似的價值觀、興趣,以及人格特質,都是我們在尋找另一半的條件;而且這些相似性,某種程度上也預測了兩個人的關係能不能走得長久[11][12]。 也有一些研究指出,兩個人有相似的非語言訊息(nonverbal cues),也更容易吸引到彼此[13]。 如果兩個人能夠自然的產生相似的手勢,自然的眼神接觸,以及相似的身體姿勢,那麼他們也更有可能了解、喜歡上彼此[14][15]。而2010年的一篇研究,則把重點轉到了語言內容的相似性(language style matching, LSM)之上——當我們的說話內容當中,使用各種種類功能詞的比率越相近,則越容易吸引彼此。這是一個過去很少被注意到的部分[16]。

先來看看什麼是功能詞。在我們所使用的語言當中,其實可以把所有的詞彙,分成兩個部分:功能詞和內容詞。所謂的內容詞,就是這個詞彙具有描述實際內容的功能,例如花、兔子、愛、跳舞等等;而功能詞則不具有實際的意涵,而是作為一種承接語句的功能,必須在特定脈絡下才有它的意義。先來看看中文裡的功能詞,根據李世文和陳秋梅的定義[17],可以分成以下14類:

1.代名詞:你、我、他、他們等。
2. 指稱詞:這、那、這些等。
3. 介系詞:在......裡面、在......之中、(男女)之間等。
4. 名詞詞尾: (屋)子、(片)子等。
5. 動詞時貌詞尾: (完)了、(看)過、(高興)起來等。
6. 句尾語助詞:呢、嗎、啊、呀等。
7. 否定詞:不、 沒、沒有、無法等。
8. 助動詞: (不)敢(去)、會、能等。
9. 量詞: (一)枝(槍)、(一)部(電影)等。
10.不定詞: (教他怎樣)去(用)、(用)來(保護她)等。
11.連接詞:然後、於是、而且等。
12.所有格:的、之等。
13.動詞補語: (叫)做(比爾)、(告訴她)說(有危險)等。
14. 其他:被、把、給(被的意思)等。

如果回到這篇論文裡面,作者把功能詞分成了9種:人稱代名詞、非人稱代名詞、冠詞、連接詞、介係詞、助動詞、高頻率副詞、否定詞、量詞。



這一篇研究發現,在速食約會(Speed dating)當中,若是兩個人運用九種詞彙的各別比例,加起來的平均值越相近,則他們相互產生好感的機會越大。例如有一組配對者,他們使用人稱代名詞的比率是10.53% vs 12.96%,使用助動詞的比率是10.53% vs. 11.11%,使用否定詞的比率是1.75%vs 1.85;另一組人使用人稱代名詞的比率是15.09% vs. 10.0%,使用助動詞的比率是15.09% vs. 7.50%,使用否定詞的比率是 1.89% vs. 0.0%;則第一組人比第二組人更容易互有好感。在這一篇研究裡,語言相似性高於平均的人,互有好感的機率是33.3%,而低於平均的人,只有9.1%的機率會相互吸引。而且,語言相似性也可以做為預測大學生伴侶關係品質的指標之一。

所以,即使你長得不帥不正也沒關係,多去尋找講話風格和自己相近的人,應該會更有機會脫魯喔~



延伸閱讀
[1]Asendorpf, J. B., Penke, L., & Back, M. D. (2011). From Dating to Mating and Relating: Predictors of Initial and Long-Term Outcomes of Speed-Dating in a Community Sample. European Journal of Personality, 25(1), 16-30. doi: 10.1002/per.768

[2]Clark, J. (2011). Speed dating: Do pretty psychopaths excel? gradPSYCH, 9, 13.

[3]Eastwick, P. W., Richeson, J. A., Son, D., & Finkel, E. J. (2009). Is Love Colorblind? Political Orientation and Interracial Romantic Desire.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 35(9), 1258-1268. doi: 10.1177/0146167209338524

[4]Finkel, E. J., & Eastwick, P. W. (2008). Speed-Dating. Current Direction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17(3), 193-197. doi: 10.1111/j.1467-8721.2008.00573.

[5]Cunningham, M. R. (1986). MEASURING THE PHYSICAL IN PHYSICAL ATTRACTIVENESS - QUASI-EXPERIMENTS ON THE SOCIOBIOLOGY OF FEMALE FACIAL BEAUTY.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50(5), 925-935.

[6]Langlois, J. H., & Roggman, L. A. (1990). ATTRACTIVE FACES ARE ONLY AVERAGE. [Article]. Psychological Science, 1(2), 115-121.

[7]Grammer, K., & Thornhill, R. (1994). HUMAN (HOMO-SAPIENS) FACIAL ATTRACTIVENESS AND SEXUAL SELECTION - THE ROLE OF SYMMETRY AND AVERAGENESS. Journal of Comparative Psychology, 108(3), 233-242.

[8]Buss, D. M. (1989). SEX-DIFFERENCES IN HUMAN MATE PREFERENCES - EVOLUTIONARY HYPOTHESIS TESTED IN 37 CULTURES. 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 12(1), 1-14.

[9]Zajonc, R.B. Mere Exposure: A Gateway to the Subliminal. Current Direction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ecember, 10 (6) [April 10, 2011]. doi:10.1111/1467-8721.00154.

[10]Swap, W. C. (1977). Interpersonal attraction and repeated exposure to rewards and punishers.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 3, 248-251.

[11]McCrae,  R.R.,  Martin,  T.A.,  Hrebícková,  M.,  Urbánek,  T., Willemsen, G., & Costa, P.T. (2008). Personality trait similarity between  spouses  in  four  culture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76,
1137–1163.

[12]Watson,  D.,  Klohnen,  E.C.,  Casillas, A.,  Simms,  E.N.,  Haig,  J.,  &  Berry, D.S. (2004). Match makers and deal breakers: Analyses of assortative mating in newlywed couple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72, 1029–1068.

[13]Karremans,  J.C.,  &  Verwijmeren,  T.  (2008).  Mimicking  attractive opposite-sex others: The role of romantic relationship status.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 34, 939–950.

[14]Chartrand,  T.L.,  &  van  Baaren,  R.  (2009).  Human  mimicry.  In M.P. Zanna (Ed.), Advances in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Vol. 41, pp. 219–274). London, England: Elsevier.

[15]Shockley, K., Richardson, D.C., & Dale, R. (2009). Conversation and coordinative structures. Topics in Cognitive Science, 1, 305–319.

[16]Molly E. Ireland, Richard B. Slatcher, Paul W. Eastwick, Lauren E. Scissors, Eli J. Finkel, and James W. Pennebaker.(2010)Language Style Matching Predicts Relationship Initiation and Stability.Psychological Science OnlineFirst, published on December 13, 2010

[17]李世文、陳秋梅 (1993). 〈中文口語與書寫語的比較研究〉,《教學與研究》第十五期:頁63-96。臺北: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文學院。